庐江中学高一(16)班 周银燕
我看着镜中的自己,松松垮垮的迷彩服,亮闪闪的腰带,大大的迷彩帽,有点茫然,有点不知所措,有点不认得自己。曾经看到过,学兄学姐们穿着这身衣服,骑着单车在车水马龙中穿梭,那时觉得他们很酷,很帅。虽然知道自己终究也会有这一天,却没有想过自己穿上这身衣服会是何般模样。现在,镜中的自己也终究成了曾经的他们。不知是否还会有像当年的我一样的小姑娘对我投来好奇的目光?
带着些许新奇,些许期待,些许傻傻的乐呵,我到了集合的地点,大家你望望我,我望望你,你的扣子没扣好,我的腰带不知道怎么系,她的帽子戴歪了……原来大家都和我一样,认真得可爱。在我们的一阵忙乎中,期待已久的教官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,迅速吸引了我们的眼球。班主任介绍说,这位是董教官,以后他就是指导我们军训的教官了。眼前的这位教官看起来很年轻,穿着草绿色的军装,头戴一顶大壳帽,脚上蹬着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,手里拿着一卷名单,和我们想象中的教官形象如出一辙。他在我们的队伍之间来回踱步,检查我们的着装,倍儿严肃地要求我们把衣服整理好,不准我们交头接耳地讲话。当他站在我身边的时候,我看着他瘦削的身材,黝黑的面庞,浓浓的剑眉,眼睛并不大,却分外有神采,也许这就是“纯爷们儿”的魅力吧。可是他虽然严肃,却夹带着一丝羞涩,话语并不多,刚开始时还有点紧张。后来我们得知,董教官其实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军官学院的大四学生,明年就毕业了。六年前,教官也许就和现在的我们一样吧。
上午的训练难度并不大,天气也并不是很热,然而不知所措的我们却依然显得手忙脚乱。站军姿,抬头,挺胸,收腹,提臀,双脚跟并拢,两脚尖张开六十度,膝盖向内向后并拢,双手自然下垂,五指伸直并拢。教官站得挺拔而潇洒,而平时懒散惯了的我们,却站得东倒西歪,像一棵棵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小树苗。教官让我们站五分钟,不准动,如果想动,必须先喊“报告”,教官说“动”才能动。没有人敢违抗命令,因为谁都知道违抗命令的后果:其他连有的同学被罚做俯卧撑,有的被罚绕操场跑步,有的被罚蹲,这种后果无疑是谁也不愿承担的。五分钟下来,我只觉得腿酸痛得发麻,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地顺着脸颊往下滑。之后,我们又学了“稍息”,这些干净利落的动作在我们身上就显得毫无美感可言了,虽然我们又弄了一身的汗,但是怎么也没有教官的动作那么规范。教官还是比较人文主义的,把我们带到树阴下,让我们休息休息,擦擦汗,喝喝水。而我们一个个地在那里叫累,教官摇摇头,说:“你们这算什么,我们训练时都在最烈的太阳底下晒,站军姿一站三个多小时。”没有人答话,因为我们已经累得不愿多说话。
下午,我们在训练之前休息。教官提议我们来找点乐子耍耍,问我们谁愿意为大家表演节目。我们还是比较羞涩的,谁也不好意思去,互相推诿着。而旁边的连有一个歌神,抱着话筒不肯放,一直在唱流行歌曲,反望我们这边,一片冷清。他们连的教官教他们唱《团结就是力量》,之后还带着他们一起起哄,非要我们连唱歌:“十六连,来一个!十六连,来一个!一一二三四五,我们等得好辛苦!一二三四五六七,我们等得好着急!”我们的教官是个羞涩的小伙子呢,他黝黑的脸颊红了。他不好意思地冲着那个连的教官笑,笑得很朴实,不经意间,两个深深的小酒窝溜出来了。最后,在其他连的起哄和我们的央求下,他终于开口了,我们听着他嘹亮的歌声,嘻嘻地笑。听教官唱歌,也是件乐事呢。
军训的第一天,有新奇,有酸痛,有欢乐,各种缤纷的颜色交织在一起,成了一曲嘹亮的华章。